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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钓进行曲

发表日期:2010-08-22   来源:本站   被阅读[]次

沐浴着清晨的阳光,一个身材壮实的小伙子动作利索地一抬竿,竿梢低垂,鱼线还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。鱼儿还没有出水,一位身形瘦高,鬓角已见银丝的中年人就赞道:“开竿就是一条大鲫鱼!有七、八两吧?”小伙子看了看飞上来的鱼儿:“不到,也就半斤吧。”问话的是老陆,一付精致的眼镜使老陆本来黝黑瘦长的脸颊带着几分儒雅。回话的是胡伟,浓黑的眉毛,明亮的大眼显得十分精干。他们长相不一,业余爱好相同,常常结伴到大型湖库野钓,是一对形影不离的钓友。三月的三岔湖正值钓鲫鱼的季节,清晨鱼儿索饵正欢,两人接二连三地上了好几条。

       老陆钓的一条鱼较大,往上拉的时候用力不当,闹的水花四溅。胡伟一分神,转眼看见红黄两色的纤细标尾明显地一顿,敏捷地抬竿,空荡荡的鱼钩直飞上天。铅坠打在竿身上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带着鱼线在第五、六个穿线环间飞快地连绕几圈,缠了个结结实实。轻轻地摇晃两下矶竿,希望能够把线从缠绕的地方松开,可是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十分业余,不但缠绕的地方没有松开,还把浮标也缠到竿上。正在懊恼之时,一眼看见水中的另一只浮标往上高高耸起,悠然扑倒。胡伟伸出空着左手急急往上一挥,还好,鱼儿还在钩上。小胡不惯用左手,又在匆忙之际出手,时机自然拿捏的不准,鱼被拉到水草间一档,脱钩了。空荡荡的鱼钩又一次直飞上来,又是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把这支矶竿也缠了个结结实实。正在早上上鱼的高峰时刻,两支枪同时哑火!胡伟心急火燎地理线,越理越乱。恨不得一把拽断,重装新钓组。可是想想未必能够节省多少时间,只得耐着性子拆解。老陆不顾自己正接二连三地上鱼,放下手中的鱼竿赶过来帮忙,总算一一解开。
        再次下竿才钓上一条鱼,有两个人划着一条小船收网。那网又长又大,一直收到胡伟跟前。胡伟急了,大声问道:“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打鱼?”俩人也不回答胡伟的问话,低着头只顾收网摘鱼。一路慢腾腾地折腾,经过老陆的跟前直往湾口去了。他们这么一搅合,哪里还有鱼来咬钩?胡伟气忿忿地刚要发泄两句,老陆不愿意多生事端,打岔道:“您听,这只画眉叫声不俗。”身后的竹林里,刚才一群白头翁和画眉竞相争鸣,几乎压过了不远处农家的鸡鸣犬吠声。突然一声嘹亮婉转的鸣叫响起,音调极其富有韵律,转折之处温婉圆滑,其它的画眉和白头翁一同噤声,似乎都被它的歌声折服。转折之多,以老陆的心思之细,加上十数年惯于聆听画眉鸣叫的经验,竟然没有记下它这一口气有多少个转折。胡伟压下心头这口气微笑道:“您才听见呀?我刚到这里时就听见它唱歌了,比我家那只三岁口还要多三、四个转折呢!可惜我没有带粘网,要不然它准保跑不掉。”
       爱鸟是老陆和胡伟的又一共同爱好。胡伟家中养了画眉、八哥和鹦鹉等好几种鸟儿,哪一只都价值千元以上。画眉不用买,都是自己到深山逮的。鹦鹉会好几个词,翻来覆去,常常自言自语。一只八哥买的是雏鸟,让他训练的嘴儿奇巧,会呤诗作对,会猫叫狗叫,会模仿电话铃声,还能认人,每次老陆一进门它就大叫:“陆老师,您好!”有人出价三千他都没有舍得卖。俩人对钓鱼的痴迷是一样的,对鸟儿的爱好却完全不同。老陆爱鸟,常常到花园鸟市欣赏,却一只鸟也不养。那是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爱鸟儿而让它们失去自由甚至性命。最喜欢的是到野外聆听鸟儿的歌声,这一阵没有鱼,更是听得入迷。
        几缕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身后的竹林,洒落在清澈的湖面上,宁静的湖水波澜不兴。洒落在脚下刚刚打开野百合花上,嫩绿的叶片和洁白的花瓣都放射着动人的光彩,像是丝绒制作的一般精致。阳光照亮了湖心小岛上密密层层的油菜花,金灿灿的明亮色彩把素净的湖湾打扮得分外美丽。竹林背后的农家院落房檐微露,临水的几株桃树繁花满枝,灿若云霞。好一派田园风光。
        百灵鸟尖锐灵巧的歌声里,斑鸠“咕咕咕——咕!”的叫声此落彼起,相互应答,显得安详、平和,就像是给一首抒情田园诗的伴奏。
        野鸭“呷,呷!””的叫声中,粗犷的“嗄——!嗄——!”声来自白鹭。说来奇怪,白鹭的身材是那么纤细修长,站立时风度翩翩。飞翔的姿态是那么轻捷,潇洒而优雅。可是它的叫声嘶哑中带着几分苍凉。很难让人把它们联系在一起。
        阳雀的叫声:“李贵阳!”稍停再接一声。象极了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字,似乎带着一丝凄凉,不知道是在寻找心上的情人,还是在呼叫迷途的孩子。
        当地叫做董鸡的鸟儿拖长了声音:“懂——,懂——!”一字一顿地大叫,也不知它到底懂了些什么。
        包谷雀儿的叫声:“你文君!你文君!你文君!……”倒好像是在不停口地夸赞你有卓文君的才华风度。特别是末尾的那个“君”字,发音有一下奇妙的转折,尾音拖长,带一点“R”化韵,和成都地区一带的地方口音极其相似,让人忍俊不禁。
        群鸟争鸣中又见标动,俩人又开始上鱼了。一种不知名的鸟儿发出的叫声十分奇特:“呜——!”的一声,突兀地开始,突然地结束,叫声尖利而平直。有点儿像旧时上海滩上的印度巡捕那惊恐万状的警笛一吹。更酷似足球场上裁判的鸣哨声,干净而利落。好像十分肯定,没有丝毫犹豫,就像一个绝对的权威。老陆除了钓上来一条小鲤鱼,其余的都是鲫鱼,竿竿不空。胡伟每隔上三、五下总有一下空竿,大概是小杂鱼偷空抢食。胡伟这下有了教训,每次标动都先抖腕,探明了鱼的大小再决定是否发力。说也奇怪,胡伟钓上鱼来时那鸟儿一声不吭。每次空竿的时候它总是“呜——!”的一声,不早不晚,恰到好处。就好像是给胡伟的失败作结论,连续三次都是如此。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笑骂道:“混帐!你来凑什么热闹!”听得胡伟这话,连一向持重的老陆也笑出声来。
        中午时分,鱼儿上钩的间隔越来越长,以至于半个小时也不上一条,鸟儿的鸣叫也渐渐稀疏。借着吃饭的机会往水里补了一点儿窝料,会吹哨子的鸟儿只闻其声,不见其面。顺便问送饭的农妇和附近的农人,这鸟叫什么名字。大家各说不一,问了半天也不得要领。吃到半途,胡伟眼见浮标轻轻一顿又缓缓上升,疾速伸手一带,鱼线发出“呜——呜——”的两声,这条鱼真有七、八两重。画眉婉转地来了一曲为胡伟助兴。白鹭“嗄——!”的一声大叫,好像在惊叹鱼儿不小。那不知名的鸟儿也知趣地鸣笛:“呜——!”宣告大鲫鱼顺利入护。胡伟笑道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老陆同时微微一笑。
        下午四、五点钟,鱼儿咬钩的频率越来越快,群鸟的鸣叫也到了又一个高潮,鱼护渐渐变得拥挤不堪,鱼儿时不时发出“卜喇喇”的扑腾声,两人心中都感到说不出的畅快。呢喃的燕子,叽叽喳喳的麻雀和一只布谷鸟嘹亮的歌喉也加入到大合唱当中,群鸟将这支为俩人垂钓伴奏的进行曲演绎得愈发热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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